碎碎念
最近越来越能意识到自己拖延得有多严重。很多事情明明提前就想好了要做,结果还是一拖再拖。比如这篇博客,都已经十二月了才开始动笔。
也一直在想,现在这种“低能量”到底是怎么形成的。答案其实明显:人的精力就那么多,每天被工作耗得差不多了,留给自己的那点时间,本能反应就是不想再对任何事情负责。躺着,比努力,轻松得多。不过,生活呢,还是要低头的,是不是。
对工作的热情也在一点点蒸发。进 Infra 之前,我还以为自己算是有点技术追求的人,下班、周末也愿意学点东西。真正开始做之后,厌烦感反而慢慢占了上风。说白了,工作就是工作,拿钱办事,和出于兴趣主动去钻研,是两码事。结合最近遇到的事,在思考对工作投入太多是否值得。甚至可能是老板吃肉,当🐶的连口汤都不一定能喝到,全看老板怎么样罢了。
这段时间又开始内耗,反复在想:如果哪天真的失去这份工作,我会怎样?可能会有一点解脱感,但代价是失去一笔稳定的收入。理性地讲,是我把自己押在了一条太窄的路上:技能结构偏单一,可替代性又强,一旦出问题,缓冲空间很小。所以才会老想着,得扩展点软技能,多去尝试别的路子,哪怕现在还不知道“怎么走出舒适区”才算对。
说到底,我挺佩服那些能在一份工作里熬十年甚至更久的人——不管是生活所迫,习惯了、麻木了,还是确实找到了意义。也很羡慕那些能从工作里挖出乐趣的人。再看看自己,像是典型的“干一行厌一行”。如果承认这是事实,那接下来怎么调整,可能才是我真该花力气想清楚的部分。
哦对了,到了喜欢听逼哥的年纪,有的时候下午,会有一种听着听着就想哭的感觉😭😭😭
过好每一个周末
最近很喜欢一个词——“精神离职”。既然短时间内还离不开这份工作,那就先学着把心收回来一点。前段时间刚买了相机,想着多记录一点生活,就从“过好每一个周末”开始吧。杭州的天气久违的放晴了,虽然空气质量很一般,不过好在能够出门走走转转了。虽然已经立冬,但仿佛才感受到秋天的到来。
有一个周末去了姐姐家那边,好久没见熙熙了。本来想着自驾过去,但我和妹子都不想一大早爬起来开车,最后选了顺风车。才一个月没见,熙熙又长高了一些,也更活泼,更社牛了,哈哈。下午一大家子一起去了方特。关于方特,是从中学时期就有听说,结果拖到现在才第一次去。那天是阴天,还下着小雨,园区里人不算多,大多是家长带小朋友。可能因为刚过万圣节,里面的布景都是中式鬼怪:被砍头的、吊在树上的,整体略微有点阴间。到了晚上,现场直接变成蹦迪场,可以说是“百鬼夜行”。方特的项目整体算是“中式主题乐园”,熊出没的元素随处可见,连熙熙那么小都知道喊着去看熊。项目本身不算特别刺激,更偏向亲子向、家庭向。也可能正因为如此,反而更接近“日常生活”的那种感觉:一大家子在一起,热热闹闹,节奏也慢下来。在宁波过了一个周末,时间像被拉长了一点,因为和亲人在一起,也更有那种家庭氛围。
选了一个阳光不错的周末,Wayne 一起去了径山寺,自驾过去也是见识到余杭有多大,哈哈。虽然我不信佛,但对寺庙一直还挺感兴趣的,每年去一两座,感受一下,也算是给这一年留个坐标。径山寺整体还不错,香火很旺。简单看了下介绍,才知道它算是杭州这边比较有历史的一座禅寺,最早可以追溯到唐代,后来在宋朝的时候挺兴盛的,是临济宗的一个重要道场。据说日本那边早期的一些禅宗和茶道,也多少和这里有点渊源——这种“走得很远的影响力”,还是有点超出我预期的。站在寺里往山下看,游客、香火一大堆,说不上有多清净,但节奏确实慢下来了一些。可能这就是寺庙的作用吧:不一定真能顿悟什么,只是让人暂时离开日常那套忙和卷,给情绪一个缓冲区,让人意识到,生活也可以稍微放慢一点。这一路上和 Wayne 也聊了很多,都是接触数据库的苦命人,要是哪天离开了这个行业,可以单独写一篇博客来展开说说的。
这不,和 Wayne 出门玩,没有带妹子,她开始有点小情绪了。于是下个周末去了良渚古城。良渚古城给人的感觉更像郊外的农村,少了点城市的精致,多了点泥土味儿,更接地气。有河流、有芦苇、有稻田,风一吹,整片芦苇荡跟着轻轻摇,走在里面,会莫名联想到小时候在老家田野边乱跑的场景。那一刻倒也没多想什么“历史文化”,更多就是单纯地觉得,能和喜欢的人在这样一个地方慢慢走一走,节奏放慢一点,就已经挺好了。
找个阳光不错的周末,走在路上,不经意地抬头会发现树叶已经黄了,在阳光的直射下,金黄金黄的,给出门扫街更添一些动力。哪怕不出远门,在小区附近逛逛也是蛮不错的,体验一下杭州的深秋。散步的时候,时常会看见有老人带小朋友在外面游玩,有的时候还挺羡慕的,刚好都是不用工作不用上学的年纪,也不要担心经济来源。话说回来,也总会有人在负重前行,哈哈哈哈。社保和税可不是白交的。
正如之前的博客中提到的一样,买相机就是给自己找一个出门的理由。多出门走走,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。经过这几次不断的拍摄,对于相机有点入了个门,知道该如何调整一些简单的参数,不过 Sony 的直出还是欠缺点火候,有时间的话,得学学 Lightroom,多多记录生活吧。
看了些啥
《埃隆马斯克传》
这本书也是在 23 年的时候就想看的了,只不过在逛书店的时候,看见好厚一本,就一直没买,哈哈哈。买了电纸书还是挺方便的。马斯克这个人还是充满魅力的。他的成长经历,有一句话概括,就是在一个不太舒服的环境里长大,一路外逃,最后把自己扔进几条难度离谱的赛道。小时候在南非,家庭和学校对他都不算友好,父亲强势又情绪化,因为性格原因同龄人那边也少不了霸凌。他只好把自己缩进书本和幻想世界里。大量的科幻、历史、哲学灌进去之后,他对于现实世界的直觉好像就变成了:“这个世界有很多不对劲,应该被重做一遍。”后来为了离开南非,他绕道到加拿大,再辗转到美国,理由有现实的一面(不想当兵、不喜欢当时的环境),也有理想化的一面——他认定,只有在那边,才有机会去折腾那种“改变世界级别”的项目。
在创业成功,拿到第一桶金之后,他的选择也是挺魔幻的。正常人可能会继续在互联网中滚一滚,把已经熟悉的那套再复制几遍。而他偏要把钱砸进做火箭和电动车里,去做当时看起来最不可理喻的方向。SpaceX 和 Tesla 这两家公司,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走在生死边缘:火箭发射失败、资金链紧绷、车子产量上不去、外界媒体一片唱衰。但是他又是那种极端目标导向的人,愿景说得很大——让人类成为多星球物种、推动清洁能源之类,然后把这些大话拆成一堆冷冰冰的工程指标和时间表,强行压在团队上。很多在外面看起来“不可思议的成就”,比如火箭回收、电动车从小众玩具变成主流选择,其实都是在这种高压 + 高风险的环境中一点一点磨出来的。
问题也就出在这里:他身上的“厉害”和“可怕”是绑在一起出现的。书中写到他对家人和伴侣的态度时,那种失衡感还挺明显的。一边是全天候地扑在公司上,几乎把自己当作机器在用;另一边是对亲密关系的耐心、情绪管理、体贴程度都明显不及格。很多时候,他对家人的伤害不是那种戏剧化的大事件,而是长期缺位,或者在情绪上过于冷硬,导致关系一点点磨损。看完会有一种感觉:他把自己的人生当成一个巨大项目在狂奔,但对“怎么和身边的人好好相处”这件事,显得既笨拙又顾不上。
对员工也是类似的两面性。一方面,他确实能给人一种强烈的使命感——你不是在打一份普通工,而是在参与一场可能改变行业、甚至改变人类未来的实验。这种叙事对很多工程师来说非常有杀伤力。但另一方面,他对人的态度又很“工具化”:要求极高,加班是默认,失误就被当面狠批,情绪上来也不怎么收敛。很多在他身边工作过的人,会同时给出两句评价:这是职业生涯里最有成就感的一段时间,也是最疲惫、最被压榨的一段时间。
所以读完这本书,我很难把马斯克简单归类成“榜样”或者“反面教材”。他确实用一种近乎病态的方式,推动了几个行业往前挪了一大步;同时,他也在不断消耗身边的人,顺带把自己折腾得像个永远停不下来的机器。对我这种普通打工人来说,大概能学到的不是“要像他一样”,而是保持一点距离感: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这种极端样本存在的,但也要承认,大部分人没必要、也没能力按这种难度活一辈子。
《人间杭州:我与一座城的记忆》
这本书对杭州的写法,不是流水账式地讲发展有多快,而是顺着时间线,把这座城的文化底子一层层翻出来。南宋建都临安那段,被写得尤其重:一边是心虚的偏安小朝廷,一边是全帝国最繁华的都市生活。官员、商人、手艺人、文人都挤在钱塘江边,朝局不稳,日子却过得讲究,从喝茶、写字到逛市井,样样都精细。那种“明知道世界不太安全,所以更要在眼前的生活里找乐子”的气质,其实一直留在杭州人的骨子里。
南宋之后,杭州不再是政治中心,但“人间烟火+一点讲究”这套东西没散。明清到近代,西湖边的诗社、茶楼,小巷里的丝绸店、手工艺作坊,慢慢堆出了一种温和、细腻又不那么张扬的城市气质:文化不挂在嘴上,而是藏在吃穿用度和日常审美里。再往后到改革开放和这二三十年,杭州开始叠加新的标签:高校、出版社、民营企业、互联网、电商、直播带货……看起来很新、很躁,但吴晓波写得很清楚:这些东西不是凭空冒出来的,而是接在“会做生意、也在意品味”的老传统上,被这座城一点点“杭州化”。
来了杭州两年多了,借着《人间杭州》补上的,不只是时间轴,还有一种“这座城是怎么被养出来的”的理解。它的文化底蕴,可能不体现在某个单一的标签上,而是体现在一种混合气质里:既有南宋留下来的精致和敏感,也有江南市镇那种慢条斯理的烟火气,再叠加上改革开放后的务实和算账能力。今天走在杭州街上,看着西湖、运河、城西的写字楼和城北的一大片产业园,脑子里很难不冒出书里的那句潜台词:这地方从来不是只有“人间天堂”这一面,它一直在在人间和现实之间来回摇摆。
《鬼灭之刃:猗窝座来袭》
这次看《猗窝座来袭》,最直观的感受还是:ufotable 真的太会花钱了。整部片子就是把一个反派的故事补完,再把几场关键战斗搬上大银幕,但打得足够好看,情绪也压得够满,看完既爽又有点累,脑子里还会反复回想几段画面。
先说打戏和特效。整体的分镜和节奏几乎是按“乐谱”在走的:安静的铺垫拉一小段,音乐一抬,镜头跟着一顿猛切,招式和光效一起往上飙。呼吸法的特效已经不太像传统 TV 动画的质感了,刀光、元素效果、环境光影叠在一起,有那么几秒真有点“在看游戏终极 CG”的错觉。特别是那几段近身对拳、对刀,没有刻意放慢动作,而是用速度和碰撞的反馈让你自己去“感受力度”,大银幕上观感还是很上头的。
里面我最喜欢的一段,还是善逸的高光。平时一副怕到要哭出来的样子,一到真要上场,整个人像被切到另一个频道,尤其是得知爷爷的死讯,堕入无限城时候那坚定的目光。那一段基本就是“电光火石”四个字的演示:画面几乎只剩下直线和斜线,雷之呼吸第七式一发动,镜头一闪,战斗就结束了。没有多余废话,也没有拖沓拉扯,就是纯粹意义上的“一瞬秒杀”。这种反差,和之前瑟瑟发抖的形象相对比,真的很爽,很装!
但对我来说,这部电影真正的情绪重量,还是压在猗窝座和炭治郎身上。电影花了不少笔墨去补猗窝座的前史,让他不再只是“上弦武力值代表”。在成为鬼之前,他其实是个在社会底层挣扎的小人物:出身不好,命运一地鸡毛,唯一抓得住的东西,就是“我要变强”“我要保护在乎的人”。后来经历的那些变故,把他最后一点温柔也连根拔掉,只剩下对“强者”的执念——既是对过去无能的补偿,也是对现实残酷的一种扭曲回应。电影没有把他洗白,但会让你明白,他不是天生的恶人,更像是被一次次打碎之后,只剩下力量和仇恨的人。
炭治郎和义勇对战猗窝座那段,看着其实挺难受的。你从一开始就知道,这是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的对决,作为鬼杀队员他们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。每一次举刀、每一次呼吸法,更多像是一种“拒绝承认现实”的倔强——即使知道差距很大,也知道这可能是白费力气,但现在除了往前冲,别的什么也做不了。动画把那种差距拍得很直白:对面只是轻描淡写地出拳,他们这边已经是拼尽全力去挡、去躲,结果还是被一次次打趴。那种画面里的无力感,其实很接近现实里很多时刻:不是你看不清形势,而是你明白打不过,却又没有资格说“那我不打了”。
猗窝座在这场战斗里的形象,也因此变得更复杂。他一边把“弱者”当成需要清除的存在,一边又在炭治郎身上看见了某种自己早就失去的东西——那种在泥地里挣扎、还要死命往上爬的固执。电影在一些细微的眼神和停顿里,给了他一点点迟疑和愤怒:既愤怒于对方不肯认输,也愤怒于自己曾经也是这样的人。你会意识到,他对“变强”的执念,并不只是炫耀力量,而是对过去无力的彻底否认——强到极致,才能假装那些失败和羞耻从来没发生过。
走出电影院的时候,脑子里还在回放善逸那一瞬的雷光和炭治郎一次次爬起来的样子。一方面被打戏和特效喂得很满足,另一方面又会有一点说不清的共鸣:现实世界里,大部分人既没有善逸那种关键时刻自动开挂的天赋,也没有炭治郎那种主角命,更多时候就是在被揍和站起来之间来回循环。动画里的“不放弃”看起来很燃,换到生活里,大概更现实的版本是:明知道打不赢,也还是得先把今天这班上完。
《疯狂动物城 2》
这部续作看下来,还是那句老话:迪士尼继续把挺沉重的社会问题,塞进一群可爱的动物壳子里。节奏算紧凑,笑点和动作场面也都有,只是这次讲的东西,比起第一部“偏见与刻板印象”,往前推了一步——开始,想写点物种多样性?
剧情这次依然是朱迪 + 尼克搭档破案,但主线可以很粗暴地概括成一句话:一桩“蛇重返动物城”的案子,慢慢挖出整座城市的黑历史。表面上是他们又一次追凶、追到差点被警局拆伙、成了舆论眼里的“问题英雄”;往深里看,是他们发现动物城最初的设计者其实是一条蛇,而现在这座以“多元共存”为荣的城市,是在驱逐爬行动物、篡改历史、不断扩张地盘的过程中长起来的。百年前那场“蛇袭击陆龟女仆”的旧案,被当成了一个完美的借口:既可以煽动恐惧、合理化排斥,又顺手帮既得利益者把一整片街区从地图上抹掉。
电影好看的部分,一方面在老本行:动作和节奏还是在线的,追车、坠落、越狱那几段,视觉和配乐配合得挺上头。另一方面,则是在人物关系的处理上更现实一点:朱迪依然冲,尼克依然嘴碎,但这次真的吵翻过,也出现过“价值观不在一个频道上”的时刻——一个还想死磕理想,另一个已经被现实教育过几轮,只想保命。这种搭档关系的拉扯,让他们对于“要不要继续冒险”的选择,看起来比第一部更像成年人的难题,而不是单纯的热血选择题。
动物城从第一部开始,就很擅长用一个城市来装各种社会话题:歧视、阶层、治安、媒体……这一次,它干脆承认,这座“理想城市”的出厂设置里就带着原罪——有一些物种,是被写在官方史书里的;有一些,则被整体打包成“危险的别种”,丢到墙外,再顺带说一句“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”。这听起来就很眼熟。
所以对我来说,《疯狂动物城 2》并不算那种看完会惊艳的续作,但它还是完成了一件有点难的事:在一部合家欢动画里,悄悄塞进了关于权力、叙事、和被删减的历史的问题。走出电影院的时候,会很自然地想到这几年现实里的很多新闻——有些群体突然被贴上标签,有些故事永远只讲最容易传播的那一半。而我这种每天刷信息流又老觉得世界很吵的普通人,大概也只能尽量提醒自己一声:下次再看到哪一类人被一锅端成“坏人”的时候,先别那么快跟着吵,至少问一句:剩下那一半没讲出来的部分,到底是什么。
《白色巨塔》
《白色巨塔》算是这阵子补完的一部老剧,节奏和现在的剧比起来算慢的,前几集几乎都是开会、查房、拉票,画面也很克制,没什么刻意煽情。但看着看着,会慢慢习惯那种压在空气里的冷淡感:医院被拍得更像是一栋真正的“塔”,越往上走,人情味越淡。
剧里大学医院的那套运转方式,其实挺扎心。教授选举、派系站队、谁主刀,这些事情占了很大篇幅。病人当然重要,但很多时候更像是一串串数字、病例和手术机会,被拿来填满简历和论文。楼下家属在走廊里发愁,楼上会议室里讨论的是这台手术成功之后,对哪个科室、哪个候选人加分更多。大家嘴上都在说“为了医学发展”“为了医院更好”,但具体落到每一件事上,优先级很难完全对得上。
财前五郎在这种环境里,是那种一眼就能理解的人。他站在手术台前的那种笃定和冷静,很难不让人服气;同时他又很清楚,要在这座塔里往上爬,需要什么:应酬、说服、拉拢、妥协,一样都不缺。他并不否认自己在算计什么,也不怎么遮掩自己对职位的在意。你能感觉到,他真心相信“爬得够高”,就能掌握更多资源,做更大的手术、推进更大的计划——至于过程中有多少灰色地带,只能先放到后面再说。
里见这一头,则完全是另一种气质。他不是那种会冲到镜头中央的人,很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出现在病房、实验室,慢慢跟病人解释情况,盯着检验数据,和同事讨论病程。他在病历和证词这些事情上特别较真,哪怕只是删改一句话、换一个说法,他也会犹豫很久。开会的时候,你能看出他其实懂规矩,但很多时候宁可沉默,也不愿意顺着气氛说“大家都知道不太对劲”的那一套。久而久之,他和医院主流的那条线就有一点错位:同事不会否认他的专业和认真,却也越来越难把他算进“未来布局”的那张牌桌。
真正把整部剧往下压的,是后半段那场官司。一起本来可以被当作“手术风险”的医疗事故,可惜财前那傲慢的态度,不肯认错,被死者家属咬住不放,最后演变成一场上法庭的诉讼。财前从一开始就选择了典型的“防守姿态”:能不承认就不承认,能推给制度就推给制度,能模糊的地方就尽量模糊。身边的人也一层层围上来,帮他准备说辞、协调证人,让整件事看起来更像是一场政治战,而不是对一台手术的是非判断。
里见在这件事上的站位几乎是注定的。他既不能接受把明显的问题当成“合乎规范”糊弄过去,又很清楚,一旦在法庭上说出真话,会对财前、对整个医院造成什么后果。那段几次被叫上证人席、反复被追问的戏,其实拍得很难受:你知道他每往前迈半步,就离这座塔远一点,但再退回去,他自己也过不去那道坎。
一审官司打到最后,表面上看是财前这边一步步把证据和证词“处理”到对自己有利,里见则被彻底推开,塔也暂时保住了体面。但剧并没有让故事停在“谁赢了官司”这里。到了二次开庭,事情慢慢开始有了反转,此时财前的身体状况开始急转直下,原本在手术室里游刃有余的人,突然被病房、检查单和死亡预告围住。最讽刺的一点在于:轮到他自己需要被救治时,他曾经那么熟悉、那么自信的那套系统,并不能给他任何额外的宽待,只能按流程、按风险去对待他的病。最后那一段,他在病床上对于佐佐木的自言自语,对于里见的认可,何尝不是他内心的救赎。
整部剧看完,其实不会得到什么痛快的结论。塔还是那座塔,医院的日常运转也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倒下就突然变得干净。财前走到了他那条路的尽头,里见也被推到他该去的位置上,各自为自己的选择付了代价。能留下来的,大概只有几场手术、几次庭审、和病房里零散的几句对白——你能从里面看出,人被一整套庞大的体系推着往前走的时候,很多决定看起来是“自己选的”,但回头看,很难说清到底有多少是真正出自本心。